【伪装学渣8.10群像计划·万里星辰 | 23:00】 流年
❣️疯狗第一人称
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
用一场轮回的时间
紫微星流过
来不及说再见
立阳二中,位于立阳市郊区商业街地段,前倚清华包子铺,背靠北大状元楼,毗邻公交站,西接地铁口,交通便利,环境优美,空气清新。
学校占地200余亩,建筑面积近80000平方米,地势广阔,气势宏伟。校内绿树成荫,碧草如毯,繁花似锦,是教育教学的理想场所。
学校师资力量雄厚,教研能力突出,教学成果显著。建校至今,已为浊华、东大等各级各类高校输送了近万名合格大学生,为社会培养了大量优秀人才。
立阳二中建校六十年,目前已发展为全市一流高级中学。并致力于成为新世纪培养高素质人才的摇篮。
作为一名从业近二十年,手捧铁饭碗的编制内教育工作者,您若问我,觉得这世上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什么,首先我要告诉您,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可以称之为“最”的东西。如果您觉得有,那么则是您眼界不宽阔造成的。然后,我们再回过头来探讨这个引人深思的问题。
我个人认为,吃力不讨好这种事必然包括——管教熊孩子。
立阳二中出类拔萃的熊娃层出不穷。想来你们一定听说过东楼大佬的传说。
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,我去收发室取刚到的枸杞养生茶,包裹拆到一半,便听见遥远的东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嚎。随后,我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这位打人的大佬,以及被打的老师。
说来惭愧,我提着养生茶站在一旁没有起到丁点积极作用。故事的发展远不似后来流言中那样轻描淡写。电话里大佬爸爸的一句:打得好,让这位大佬险些被劝退。
“只因为我成绩差,所以我就是那个带头买答案的?”
我丝毫不否认,贺朝同学的质疑确实值得深究。
最终由于案件证据不足,此事不了了之。校方只能采取记过处分,放虎归山。从此,二中校史上多了位敢于对老师“动手动脚”的大佬霸霸。
自那以后,我偶尔在走廊突击巡视,都会格外留意这位传奇人物。大佬向来嘴角洋溢,与同学聊得火热,余光扫见我时,便又四下逃窜,回到座位,拿起书装出一副人畜无害,端正学习的模样,和那些别人眼中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没什么不同。
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。
这话说得没错。有人泰山压顶,不堪重负;有人负重前行,步履虚浮。漫漫岁月长河,不是任何人都能在世人成见的目光中狂放恣意,傲气依旧。
一九九九年。
“狼烟起~江山北望~”
天台是个好地方。
凌晨五六点钟,站在欣赏黎明破晓的至高点,俯瞰万物由黑暗转向光明。
这是我一天好心情的开始。
“又嚎这么大声,不怕真有人上来削你?”
吴正打着哈欠推开天台的门。我瞧瞧他眼角挂着的眼屎,不再开腔。
“昨儿那套数学卷做了没?”
他掏出一张折成四块的八开纸,打我旁边坐下。我疑惑:
“你不是从不抄作业?”
“我就随便问问。”
“……”
我转身继续嘶吼:
“马蹄南去人北望~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~”
“不好意思打扰了,请问,可以将音量调小一点吗?”
那个男生笑容可掬,身子被天台大门挡住一半,破晓的曙光照在他脸上,宛如一幅华图绘卷,映入眼帘的,是春回大地,是煦色韶光。
“学校闹哪样?!办不下去了吗?!”
分班表前,不明所以的准高二生瑟瑟发抖。我从教导处的窗户向一坨人堆中望去,暗嘲:一群小屁孩儿!
与此同时,高二年级组办公室也热闹非凡,我举着泡枸杞的保温杯兴高采烈跑去道贺,临门便听见徐霞的谩骂抱怨。
我叹口气。又该找他们年级主任给她作思想教育了。
我那只没踏进门的脚收了回来。
一九九九年
“许艳梅!你看看你!考试考这么差!你说你一个女孩子,天天拉帮结派出去打架,像什么样子!”
又到了恐怖如斯的公布成绩时刻。
吴正拿着他那张150分的月考数学卷子冲我显摆。老师也许觉得他抖动纸张动静过大,视线里夹杂着凶狠投射过来。
结果……
“你看看人家吴正!一个男孩子都安安分分好好学习!”
吴正放下试卷,面颊一红,比扉页评分栏里的一百五还要艳丽几分。
梅姐校服后背破了个口子。背对我们挨训时,风轻轻从门外刮进来,若隐若现她明晃晃的小背心。
一场空前的耳部灾难终于在四十五分钟后结束。梅姐或许从窃窃私语中察觉到了什么。
“艳梅,你衣服破了,我回宿舍取针线。”
顾雪岚小步冲出教室。我盯着破洞口目不转睛。梅姐干脆脱了衣服让我看个明白。这下班里男生都直勾勾地瞪着梅姐的丰乳肥臀傻了眼。
“瞅啥?眼睛鼻子胳膊腿你们没有是咋?”
我想说,我没有胸。畏于梅姐的霹雳大嘴巴,我忍住了。
连吴正也假惺惺地岔开手指捂在脸上看。只有靠墙的那个男生,扭过整个身子,面对洁白墙壁默念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
吼哟~
是他~
“请组织上允许我阐述一下我迟到的原因~”
高二三班教室门口,贺朝同学拉着一位小眼镜在徐霞面前飙戏,我喝两口茶站在不远处看戏。
整体来说,表现良好。戏不错,就是有点过。
一九九九年
“喂!那男孩儿谁啊?”
我从呆愣中缓过神,放下比着ok的手,向吴正虚心求教。吴正张着大嘴:
“哥们!开学快两个学期了!咱班人你还没认全呢?!”
“哪儿那么多废话!说不说!”
“唐森。语文课代表。”
我诧异。
“嗯?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?他不收语文作业?”
“他想收,你交吗?”
我是不交。
吴正不再搭理我,把关注点挪到那张卷子上。我继续哼唧:
“我愿守土复开疆~”
“你还唱?!”
“我声小!”
当——
“我擦!上课了!”
我揪着吴正脖领儿,一路朝教室狂奔。结果还是晚了。
“姜林吴正!你们怎么又迟到?!”
“我……”
吴正支支吾吾。
我果断抢话:
“他……慢性非萎缩性胃炎!”
我怼了吴正肚子一下,大概是胃下垂的位置。老师没空看我们耍花腔。
“许艳梅你看看你的卷子!有对的题吗?!”
我咂咂嘴,盯着八班沈捷一溜烟奔回教室。贺朝被发配到了睡觉同学身边。
哎~现在的学生啊~
不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?
睡觉同学被吵闹声叫醒。我手中扭杯的动作一顿。
谢俞?
传说中的西楼熊娃?
我紧忙合上杯盖,凑过去。
“我叫谢俞,还有,我不涂黑色指甲油!”
“好!”
呱唧呱唧。
这开场是有点与众不同。
青春过往里的部分记忆就是铭心刻骨,无法忘怀的。就像那段意外的天台初遇。因为深知无法再遇见,所以有些故事才有别样的美丽。但其实,它并没有其他神话传说那般与众不同。
一九九九年。
“唐……森?”
“嗯?”
“好名字!”
“嗯?”
男孩儿软软地回应,似乎没有想明白我突然造访的原因。
“我叫林~你叫森~”
“嗯~你好~”
“我来交今天的语文作业~”
我不请自来,不过看样子唐同学并不介意。
“好的~你有什么不理解的问题吗~我们可以一起探讨~”
荣幸之至。
“兄弟,你最近是要和我断交啊!”
凌晨六点,我又一次从唐森宿舍出来。天台上的日出比以往要早。吴正举着试卷迎风飘扬。
“明天我也去唐森宿舍学习。”
“滚!”
我警告他收回跃跃欲试的目光。
“听说了吗?隔壁姜狗和语文课代表有点……”
“我每天早晨都能见姜狗从唐森宿舍出来~”
“咦~”
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虽然我们只是单纯的肉体摩擦,在一张桌上学习,在一张床上睡觉而已。仅此而已。
八月十五
“在干嘛~”
唐森转学后的第一个相思节。我致去我深厚的慰问。
“吃月饼~你在干嘛?”
“看联欢晚会~你听~”
〈狼烟起江山北望~〉
晚会里屠洪刚气势恢宏。我有样学样。
那次通话长达两个小时之久,再往后的二十多年里,我都没再能打通那个号码。
“杨文远必须办理退学手续,徐霞降到高一。三班班任今后由省里特聘来的教师唐森接任。”
校长宣布散会。
我盯着座位对面那位老朋友,心中说不出的欣喜,和激动。
老师们都大致散去,我举着枸杞水杯。
“唐……森?”
“嗯。”
“好名字。”
“嗯。”
“老唐啊~听说~你们班今天大家集体迟到?”
唐老师下课,我俩人手一个保温杯在走廊散步。
“嗯,听说昨天是谢俞生日,好像一群人去宿舍天台聚会了。”
“去天台?”
“嗯。难得大家能那么尽兴,我没好意思拆穿他们。放心,天台的锁已经被贺朝换成新的了。”
我倒是不担心锁。
“一会儿去备点礼物给谢俞吧,毕竟十八岁了。”
“嗯?”
“谢俞……是雪岚的孩子,许艳梅是他干妈。”
唐森闻言咯咯笑了两声:
“关系很硬~”
谁说不是呢~
我拖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儿疾步快走。
“快~”
“去哪儿?给谢俞买礼物?”
“不急~先带你去个地方~”
一九九九年。
天台。
“你带我来天台干嘛?”
唐森不解地望向我。
我小声呢喃:“看星星⭐”
“嗯?”
我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:
“紫微星了解一下。”
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够惊心动魄
不是所有的结局都能完美无憾
有生之年与你相遇
就是一种幸运
来日方长
谁说等待不是一种追求
谁说重逢不是幸福
——End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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